雞啼


農家最有韻味的是黎明

黎明最有韻味的是雞啼

一聲呼喚

兩聲歌謠

原來是隔墻用耳鉤住寂寥

如今從腳步里撒播思想


雞鳴是星辰的語言

與空閑無聊激烈碰撞

火花閃耀在心壁上

給黑暗的眸子一道亮光

羽毛長成移植的柳枝

也會在春風中染綠詩行


繼續沿街巷去搜覓情思

音符飄向河岸

所有的花草都模仿人的姿態

攀越山感覺不難

比山更高的風景

卻在不遠處的樓頂上


菜園


菜園里的蝴蝶和蜜蜂

不是特意植出來的

它們卻剪來夏日的光影

給簡陋的農戶

描出一縷縷舒心的風 吐納芬芳


腳下對視的喇叭花

像村里高桿上廣播的喇叭

甚至聲音比喧囂的菜葉還清脆

橫溢的音樂和開啟的路徑

還散發著箍不住的玉米金黃


從前不知道

通向菜園的小橋有這么近

返回來的時候

小橋又串連起一座殿堂

放開嗓子吼上幾聲

震醒了角落里沉睡的枯草


窗戶


窗戶睜開的時候

比眼睛還亮

看小院里的石榴樹

領著雞狗越墻

勞累和嘆息跟自來水一塊奔流

新安的門因收成太擠關不上


日子曾經荒蕪了

甚至連草都懶得長

鋤頭倚在屋角里

銹跡寫滿了失落的疤

午夜機器聲亂飛 滌蕩著星斗

走出去才發現天地很敞亮


白天與黑夜是兩輛穿行的車

去與來不在一個時間節點上

小院卻乘上新的風景

看到屋頂上的鴿子

才知道雨來了不用擔心

房子里已儲備足夠的陽光


作者：王乃今  編輯：李耀榮